WTO改革必须坚守多边自由贸易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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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贸易组织(wto)164个成员国代表参加的特别电视会议上，WTO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宣布，他将于8月31日正式离职，提前一年结束他的第二个四年任期。对于在世贸组织工作了23年的阿泽维多来说，提前移交权力实际上有太多的无奈，因为面对一个职能日益下降的世贸组织，阿泽维多找不到任何职业成就感，更难以在各种约束下移交满足其成员国的成绩单。因为担心做不到，做起来又太难，它只能选择去做。

从世界贸易组织成立之初的111个成员国，到目前的164个经济体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不仅在其25年的历史中有效地扩大了规模，而且催生了制定国际多边贸易规则、组织多边贸易谈判和解决成员间贸易争端的三大核心职能。

然而，在向外界释放规则引导、谈判引导和调解引导等一系列能量的同时，wto也强烈地感受到三大核心职能所遭遇的束缚越来越严重，相应的空赋权不断被压缩，边缘化和废弃的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在这里，除了空在电子商务、数字贸易、知识产权和其他相关规则方面的缺陷(这反映了世贸组织沉重和滞后的创新的镜像),失败的多哈回合谈判和争端解决机构(dsb)的暂停和瘫痪是世贸组织职能压制和撕裂之痛的直观表现。

实质上，多哈回合谈判已经结束，但世贸组织没有正式声明的形式。被誉为世界贸易组织“皇冠上的宝石”的争端解决机构，其角色定位是“全球贸易最高法院”。根据规定，dsb有7名常任法官，每个案件至少需要3名法官。然而，自两年前以来，七名法官中有六名因任期届满或年底退休而辞职，而这本来应该按照程序及时选出和补充。然而，美国一再使用一票否决权来干涉新法官的遴选过程，理由是争端解决机构存在“越权裁决”和“逾期审判”等问题，导致到去年年底只有一名法官留在争端解决机构。许多增加的贸易争端和新的投诉不能按照争端解决机构进行审理，世贸组织仲裁机构自成立以来已经完全关闭。

尤其需要强调的是，世贸组织的三大核心职能实际上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特别是后两项职能构成了第一项职能的有力保障，也就是说，如果成员国在多边谈判过程中完全无视规则，而是根据理所当然的情况来描绘自己的图景，或者如果出现摩擦和争端，它们就不能得到公正的判断并最终做好自己的事情，即使世贸组织能够制定非常严格和全面的贸易规则，这些规则也只是一纸空文。从这一点来看，目前世贸组织的职能并没有局部萎缩，而是向四面八方崩溃，这一点即使名存实亡也无法形容。

回顾过去，多哈回合谈判的失败可能只是时间上的一个停顿，但它所造成的后遗症仍在继续发酵，那就是，世贸组织成员已经开了一个新的炉灶，集体跳出了多边贸易体系，选择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据世贸组织统计，在有效的区域贸易协定中，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占近10年区域贸易协定的90%。尽管双边自由贸易协定比多边贸易协定更灵活、更容易操作，但它们直接导致了世界贸易的分裂，并分割了全球价值链中的分工与合作。

在组织凝聚力遭遇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转移的同时，wto也受到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等反全球化浪潮的冲击。根据“全球贸易警报”的数据，在过去10年中，除了美国抛出了1500多项贸易保护措施外，20国集团中的19个其他国家也发布了8000多项保护主义政策，其中仅2019年一年，全球就新增了1291项贸易壁垒。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对各国经济的影响，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措施可能会大量出现。受此影响，基于过去10年全球贸易增长率仅为金融危机前20年平均年增长率的一半，世贸组织预测今年国际贸易将下降30%。

显然，无论是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在全球的传播，单边主义在世界各地的兴起，还是各种新的保护主义政策，都已经成为世贸组织必须面对的一个全新挑战。此外，全球经济发展重心的转移、贸易主力军的重建、贸易模式的升级以及贸易方式的更新和改进都要求世贸组织做出相应的变革，突破时代的局限。加速变革已成为世贸组织所有成员国的基本共识。在这方面，中国、美国、欧盟、日本、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都以不同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种集体智慧无疑为WTO改革奠定了基础。

分析表明，尽管各方在世贸组织改革问题上存在诸多分歧，但除美国外，几乎所有世贸组织成员在坚持多边贸易体制、维护和加强争端解决机制、提高日常工作透明度、促进贸易规则升级等核心主张上基本一致。有了这样的共同要求，其他具体规则，如确定发展中国家的地位、最惠国待遇的范围和程度、公平竞争标准、产业政策和补贴以及争端解决方法，都不难通过谈判和协商解决。此外，

必须强调的是，无论美国在双边自由贸易模式上有多么顽固和强硬，世贸组织改革都不能在多边自由贸易上摇摆不定，因为只有捍卫多边自由贸易，我们才能确保世贸组织中的弱国有机会站在一起，从而在与大国的博弈中获得相对充分的发言权，进而实现自己的利益。此外，在单个经济体竞争力不平衡的全球格局中，保护落后和发展中国家是世贸组织的一贯基本理念。对世贸组织来说，它动摇了多边贸易的基础，不歧视、公平竞争和最惠国待遇的原则将全部成为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道德说教，整个组织将完全失去公共产品的属性，进而完全被弱肉强食的法则所支配。

因此，围绕世贸组织改革可能出现的一个极端现象是，美国可能通过退出世贸组织对改革施加压力，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对美国来说，游离于世贸组织之外当然可以随意与其他国家订立贸易条款，但这也意味着其他国家可以这样对待美国；没有世贸组织，美国可能不得不加大对双边贸易的投资，以协调与其利益相关者的贸易争端；有鉴于此，不可排除的是，在单边措施或双边冲突造成许多麻烦之后，美国不得不像1980年代那样，因为这种情况而重返多边贸易体系。

(作者是中国市场学会理事和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