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措并举 推动国内市场总供求关系趋向平衡

本篇文章6226字，读完约16分钟

□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

过去几年，中国一些行业产能严重过剩，供需结构性错配现象明显。国内市场总供给和总需求之间的不平衡十分突出。在深化改革、扩大内需等因素的推动下，国内市场供求总量矛盾得到了很大缓解。展望未来，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外部需求对国内供求平衡的调节受到抑制，国内供给体系质量不断提高，内生动力不断增强，国内供求总量和结构性矛盾将继续改善。要继续大力消除无效供给，增加有效投资，释放合理消费需求，促进国内市场供求总量平衡。

国内市场供求形势变化的原因

目前，国内市场供求矛盾的缓解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供给方推力和需求方拉力。

政策调整导致供应大幅收缩。从“三比一、一减一补”开始，供给侧结构改革通过大力推进煤炭、钢铁等行业产能削减，实现了以单个行业带动、以点带面改善相关行业供求关系的效果。在降低不符合技术标准和环保标准的产能的同时，也加速了行业内“僵尸企业”的处置，通过破产清算、并购等方式提高了行业效率。从2016年到2017年，中国钢铁产能减少了1.15亿吨以上，禁止“带钢”产能减少了1.4亿吨，煤炭产能减少了5亿吨以上，这客观上直接影响了当前的市场供应，显著提高了市场预期。

周期性因素加上政策效应推动国内需求反弹。一方面，随着2014年房地产市场监管的逐步放松，房地产价格迅速上涨。此外，棚户区改造力度加大，2015年和2016年改造面积分别占全国住宅销售面积的14%和18%，进一步推动了房地产市场的复苏。房地产销售的持续改善带动了房地产投资的反弹，并带动了与房地产行业关联度较大的上下游行业的需求明显改善。

另一方面，近年来基础设施投资保持快速增长，进一步扩大了内需。更重要的是，2016年6月，工业企业产成品库存同比增速降至近年来的最低点，企业补货需求开始发挥力量，进一步推动短期内内需快速复苏。

外部环境的改善推动了外部需求的恢复。自2016年下半年以来，全球经济增长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美国、欧盟等主要贸易伙伴的经济形势继续改善，需求增加推动中国出口快速反弹。2017年1月，出口增速由负转正，全年出口增长7.9%，比2016年增长15.6个百分点；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从2016年的0.6个百分点上升到2017年的0.6个百分点，良好的外部环境为中国总需求的恢复做出了重要贡献。

国内市场供需形势的主要特点

近年来，在供方结构改革、外需改善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中国工业产品价格水平、产能利用率、企业效益等指标均已见底反弹。

国内市场的总供求矛盾已经缓和。2015年，中国国内市场供需总量差距明显，产能严重过剩成为影响经济发展的主要问题。随着2016年下半年以来世界经济的复苏，中国的外部需求明显增加，特别是通过供应方的结构性改革，能源原材料和部分制造产品的供求关系明显改善，国内市场的供需矛盾大大缓解。

从主要指标来看，第一，工业产出收缩，2015-2016年，76种主要工业产品中有三分之一显示产出绝对下降，这大大减少了总供应量；其次，生产价格大幅反弹。2017年，工业企业原材料、燃料和动力的采购价格(ppirm)和工业生产者的出厂价格(ppi)达到五年来的新高；三是产能利用率由下降上升。截至2017年底，16个主要行业已全部偏离产能利用率低于70%的严重过剩范围，8个行业已恢复正常，产能利用率高于79%；第四，企业效率明显提高。中国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从2015年的0.8%反弹至2017年的11.1%，利润从2015年的2.3%下降至2017年的21%；第五，产出缺口转为正数。2017年，产出缺口由负变正，显示总需求大于总供给的局面。在这些指标的共同作用下，经济增长在2016年触底反弹，2017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达到6.9%。

国内市场供求总量的结构性矛盾有所改善。总供给和总需求之间的矛盾有所缓解，但结构性矛盾也有所缓解。2008年至2014年，中国居民海外消费年均增长率为26.1%，2015年至2017年降至4.0%。国内有效供给的逐步增加起到了一定的作用；2016年，10种重点消费品整体合格率提高5.2个百分点，达到90.3%，消费品质量提升效应初步显现；2017年，制造业技术改造投资增速达到16%，比上年增长4.6个百分点，有效供给加快。当然，国内市场的供求结构性矛盾远未得到根本改善。

上、中、下游供需形势分化。总供求矛盾有所缓解的同时，产业链中下游之间的供求关系明显分化，表明原材料等上游产业之间的供求关系明显改善，中下游制造业有所改善。首先，价格趋势明显分化。它属于上游产业(本文中，上游产业包括煤炭采选业、黑色金属采选业、有色金属采选业、油气采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中游工业包括化学纤维制造、仪器制造、石油加工、焦化和核燃料加工、铁路和航运、空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金属制造、有色金属冶炼和轧制加工、黑色金属冶炼和轧制加工、通用设备制造、特种设备制造、非金属矿物产品、化学原料和化学产品制造；下游产业包括电机及设备制造、计算机通讯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汽车制造、印刷及记录媒体复制、家具制造、木材加工、木材、竹、藤、棕榈及草制品、皮革、毛皮、羽毛及其制品、制鞋业、文化、教育、体育及娱乐产品制造、纸及纸制品工业、纺织、服装及服装工业、烟草制品工业、纺织工业、食品制造、酒类、饮料及精制茶制造、制药、农副食品加工业。)，2017年ppirm分类指数价格达到15%以上，反弹率超过25个百分点，中游行业价格上涨约10个百分点，下游行业价格仅上涨约4个百分点。从生产者价格指数来看，属于上游行业的采矿业价格回升幅度最大，其次是原材料行业，属于中下游的加工业价格波动幅度最小。

第二，行业利润明显分化。2017年，上游行业利润增速达到145.9%，比2016年提高172个百分点。然而，中游和下游行业的利润增长率仅为16.1%和1%，分别比2016年低4.4和6.7个百分点。

第三，生产能力的利用率是有区别的。从2016年第四季度到2017年第四季度，煤炭行业和上游行业矿业产能利用率分别提高了9.8和7.6个百分点；中游行业通用设备制造业和专业设备制造业分别增长7.3和5.7个百分点；下游行业汽车制造业和计算机通信制造业分别增长1.6和1.5个百分点。

产能过剩的主要工业品供求状况总体改善。随着产能削减的不断推进，主要剩余工业品的市场供求状况有所改善，但一些工业品的供需矛盾仍在继续。一是煤炭市场供需矛盾得到很大缓解。目前，煤炭市场下游需求旺盛，加之煤炭生产和需求的区域分布差异。市场供需平衡，从2013年的供过于求到2017年的供不应求。其次，钢铁市场的供需缓解并不明显。2013年、2015年和2017年，粗钢市场供大于求的数量分别为6958万吨、1.23亿吨和1.85亿吨，而钢材市场供大于求的数量分别为6308万吨、1.12亿吨和1.74亿吨，供需矛盾没有明显缓解。第三，汽车市场供需矛盾略有缓解。在政策和其他因素的影响下，汽车市场的供需缺口(供过于求)从2014年的23.1万辆下降到2017年的13.7万辆。四是水泥市场供需关系初步调整。目前，水泥市场的供需缺口正在慢慢缩小。2017年前三季度，水泥产销缺口降至3092万吨，比2016年同期下降1451万吨。第五，平板玻璃市场供需调整缓慢。2017年前三季度，玻璃市场供大于求3223万标准箱，比2016年同期减少462万标准箱。行业开始自发调整市场供求，但调整幅度较小。

未来国内市场总供求趋势

计算结果表明，中国的供需矛盾在短期内将继续缓解，呈现总需求大于总供给的基本态势。展望未来，中国的供需矛盾将得到根本缓解。首先，我们必须依靠深化改革，增加中高端产品的有效供给。第二，我们必须促进需求增长的内生动力。

影响未来国内供需形势变化的主要因素。首先，空国内消费需求的扩大和升级是巨大的。未来，中国消费升级步伐将加快，发展型和享受型消费将继续涌现。信息、医疗、养老、家政、旅游等新消费将成为新的增长点；由物流、信息流、资金流“三位一体”和“互联网增值”引发的个性化、定制化、多样化消费已成为发展趋势。与此同时，新型城镇化不断推动农村居民实现真正的市民化，并逐步开拓这部分极具潜力的消费市场。随着制约消费升级的制度性和体制性障碍不断被打破，中国将以新的消费引导新的供给，以新的供给创造新的需求，从而推动经济向中高端水平发展的良性循环将会形成。

第二，全面深化改革将从根本上缓解供求结构性矛盾。全面深化改革，一方面可以减少低端供给和无效供给，另一方面可以增加适合市场需求和未来发展方向的有效供给和中高端供给，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在这个过程中，新兴产业的新技术、新产品将不断涌现，这不仅满足了消费结构升级的需要，也带动了投资结构的优化，国内市场长期存在的结构性供需矛盾将逐步缓解。

第三，宏观调控更加准确有效。在区间控制、方向控制和相机控制的基础上，中国未来的宏观调控将在宏观政策稳定、微观政策活跃、社会政策支持、宏观调控与结构改革有机结合的总体思路指导下，更加注重总供给政策和总需求政策的协调，避免供求调控政策相互制约，影响市场供求。

第四，要素成本的过度上升可能会影响供求周期。从2008年到2016年，中国就业人员平均工资实际增长了9.1%，这不仅明显高于主要发达国家的增长率，也比国内劳动生产率年均增长率高出1.1个百分点。当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小于工资增长率时，企业成本的增加快于效率的提高，从而导致企业生产和销售——企业利润——居民收入——居民消费——企业生产和销售的供求循环不畅的问题，从而影响经济总供给和总需求的良性互动循环。据预测，未来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将低于工资增长率。

第五，通过外部需求调整国内供需平衡的空逐渐减少。未来，全球经济将保持适度增长趋势，但贸易保护主义的加剧制约着全球贸易的增长。中长期来看，在人口结构趋势变化和技术创新缓慢的影响下，全球总需求处于低速增长阶段。随着新兴经济体与发达国家之间产业技术差距的缩小，全球产业分工对贸易增长的拉动作用将逐渐减弱，中国对外贸易的黄金增长期将不复存在。因此，在未来，空通过恢复外部需求来调整国内供需平衡的力度将逐渐减弱。

未来两年国内市场供求总量情景分析。对未来国内供需形势的判断需要基于产出缺口的衡量。如果产出缺口为正，总需求大于总供给；如果产出缺口为负，总需求将小于总供给。根据中国的经济发展情况，设定了三种情景:一是基准情景:2018年和2019年的经济增长率分别为6.7%和6.5%。在这种情况下，投资、消费和外部需求保持相对稳定；第二种是高增长情景:2018年和2019年的经济增长率分别为6.9%和6.7%。在这种情况下，外部需求继续改善，贸易保护对中国影响不大，国内投资和消费保持快速增长；第三，低增长情景:2018年和2019年的经济增长率分别为6.5%和6.3%。在这种情况下，消费、投资和外部需求将继续减弱。结果表明，在这三种情景下，用滤波(hp)和小波方法度量的产出缺口为正，表明中国总供给与总需求之间的矛盾在短期内将继续缓解，呈现总需求大于总供给的基本态势。

国内市场总供求形势展望。基于上述分析，预计短期内，贸易保护主义将加剧，贸易环境将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通过外部需求调整国内供需平衡的空效应将逐渐减弱；供给侧结构改革的深化将使总供给继续向结构优化方向演进，国内消费结构的扩大和升级将保持总需求的稳定。因此，国内供过于求的矛盾将继续得到缓解。从长期来看，宏观调控措施的精准性和经济增长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的逐步转变将更好地促进总需求和总供给的匹配，经济周期波动性将比以前减弱，实际经济产出将更接近潜在增长水平，总需求和总供给将趋于更加均衡，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率将进一步提高，中国经济将逐步走向高质量发展阶段。

政策建议

促进国内市场供求平衡，不仅要理顺供大于求和供不应求的关系，处理好“结构性平衡”，而且要利用好内需和外需两个市场，处理好“总量平衡”。

坚决处置“僵尸企业”，加快消除无效供给。首先，加大对“僵尸企业”的处置力度。对于没有发展前景的“僵尸企业”，加快破产处置，释放土地、资金、人力等因素，发展其他产业；对于仍有发展潜力的“僵尸企业”，加快并购步伐，对合并报表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提高企业并购的积极性。二是完善产能过剩企业资产处置方式。支持金融机构核销坏账和处置债务，支持不良资产有序证券化；鼓励银行牵头银团贷款参与并购，允许各类金融投资实体通过设立股权投资基金、产业投资基金、并购基金等形式参与并购。

深化供给结构改革，加快培育有效供给。首先，进一步减轻企业税费的成本负担。加快落实《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减免企业税费的措施，大力减轻单位成本负担。第二，大力培育新的动能。加强科技创新，通过政策支持和税收激励，培育一批具有创新能力的先锋企业。第三，加快产业结构升级。瞄准国际先进水平，加强标准体系建设，支持制造企业工艺流程优化和设备更新改造；发展高水平的生产性服务业，推动企业向R&D延伸，设计、标准、品牌和供应链管理。

提高居民消费能力，促进消费潜力释放。第一，完善收入再分配机制。切实提高个人工资收入和劳动收入的所得税起征点，加快实现以家庭综合收入为基础的税收。二是加强社会保障支持。完善养老保险超额支付和超额支付激励机制，实现基本养老金全国统筹；明确“城镇非从业居民”的定义，将大部分流动人口纳入医疗保险范围。第三，促进消费金融的发展。扩大中央银行个人信用信息系统的覆盖面和信息内容；积极推进建立个人破产制度和个人信用信息系统；建立系统的消费金融支持政策体系，引进和完善专门针对消费金融的法律。第四，进一步优化消费环境。规范和引导共享自行车等新型消费模式的科学有序发展；促进国内外产品“同线同标”，促进中国老品牌的继承和发展；加快重要产品追溯体系建设，加强重点行业和领域消费者侵权调查和处罚；提高网络速度和降低成本，扩大公共场所免费上网的范围；抓紧电子商务立法，出台跨境第三方支付管理办法和实施细则。

提高投资效益，增加短板投资。结合“十三五”规划重大项目实施，重点抓好扶贫、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增强公共服务能力、突破关键共性技术、加强生态环境保护等重点领域；为进一步激发民间投资的活力，建议将民间投资比重作为约束指标，并敦促地方政府积极支持民间投资的发展。在铁路、民航、油气、电信等领域推出一系列有吸引力的项目。，有必要使私人资本得到利用和发展。

全面深化基础重点领域改革，构建现代市场体系。一是完善产权制度和市场化要素配置机制。依法严肃处理各类侵权行为，实行侵权惩罚性赔偿制度，依法认定和纠正产权纠纷案件；深化资源产品和公共服务价格改革，放宽服务业准入限制。第二，深化财税金融体制改革。建立全面、规范、透明、标准科学、约束性强的预算体系，全面实施绩效管理；稳步推进房产税立法；支持金融机构扩大包容性金融服务；深化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三是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加强规划战略的导向作用，加强国家、省、市各级规划的协调；创新宏观调控方式，增强宏观政策的协同效应，更加注重引导市场行为和社会预期。

(作者:、邹、胡祖泉、、吴琼，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