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提升支持实体经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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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银行资本补充的需求和方式一直是金融市场关注的焦点。近日，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和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提出支持商业银行通过多种渠道发行资本工具。《意见》与监管部门近期发布的相关文件一脉相承，拓宽银行资本补充渠道，鼓励银行补充资本，为银行发行各种创新资本工具创造了有利条件。

现在是推动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时候了

自2008年次贷危机以来，以巴塞尔委员会为代表的国际监管组织围绕降低银行杠杆率和提高银行资本实力，推动了一系列监管标准的调整。随着中国银行业资产的不断增长以及在全球范围内的重要性和影响力的不断增强，商业银行尤其是系统重要性银行的资本补充压力进一步加大。

长期以来，商业银行作为金融业的主体，为促进我国经济发展和改善民生做出了巨大贡献，特别是近年来，银行信贷在社会融资中的地位再次得到提升。2017年，商业银行发放给实体经济的人民币贷款增加了13.84万亿元，社会融资规模占比从2013年的50%左右增加到同期的71.2%。当前，经济和社会进入了一个注重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实体经济的发展需要银行的支持。按照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和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的要求，银行也坚定地把服务实体经济作为新时期战略和业务转型的重点，这将继续推动商业银行信贷和资产的增长。

在经济进步的同时保持稳定，金融业正从虚拟向现实同步推进。降低金融体系的杠杆水平，保持系统性风险的底线，已经成为监管者和商业银行的共识。相对严格的监管环境有效抑制了商业银行同业业务、理财业务和表外业务的增长，对资本充足率产生了一定压力。一方面，在未来，一些表外业务和银行承担较大风险的非标准投资将面临回报；另一方面，原本由这些业务满足的实体经济融资需求也将转向信贷支持，这将直接推动银行风险资产的进一步增长。

复杂的国际监管形势使我国商业银行面临新的资本补充需求。资产规模的扩大必须与相应的资本相匹配。对于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银行而言，资本要求的不断提高已成为未来国际监管变革的总趋势。根据巴塞尔协议三的标准，到2018年底，系统重要性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资本充足率必须分别达到8.5%、9.5%和11.5%。目前，中国四大国有银行已进入国际系统重要性银行行列，多家商业银行正在接近这一标准。虽然这些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大多达到13%左右，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接近11%，明显高于新的监管标准，但考虑到未来10%左右的年均资产增长水平，我国商业银行仍面临资本补充的压力。一系列新监管内容的引入也对资本结构提出了新的要求。例如，未来几年，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将实施总损失吸收能力(tlac)监管，资本充足率进一步提高势在必行。在这种背景下，银行资本工具的创新，尤其是新债券资本的引入，自然成为新的市场焦点。

采取多种措施推进银行资本工具创新

要提高商业银行的资本补充能力，必须加强内源资本积累，拓宽外部资本补充渠道。《意见》的发布涉及金融市场监管的几乎所有部门，涵盖了从工具创新到发行审批、从发行渠道到引进投资者的所有关键节点，从多个维度为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提供支持政策，将有效引导和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

《意见》明确指出，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是应对风险的有益尝试，充分肯定了商业银行近年来的管理成效，对发行新资本工具的市场环境做出了积极判断。在此基础上，建议充分调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表明监管部门对资本工具创新的大力支持。

资本工具的发行将成为完善和优化监管体系的重点。在发行渠道方面，《意见》建议鼓励商业银行通过完善市场基础设施和配套制度，充分利用境内外金融市场实现工具发行，通过多种渠道稳步扩大资本工具发行规模。在资本工具类型方面，《意见》在继续确认现有优先股和减记二级资本债券的基础上，提出了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可转换二级资本债券、有定期转换条款的资本债券和tlac债务工具等新型资本工具的创新方向。在投资主体方面，《意见》提出了进一步扩大投资主体范围的要求。社保基金、保险公司、证券机构和基金公司都将成为商业银行资本工具的重要投资者。参与主体范围的扩大将有助于降低集中度风险，降低发行成本。

监管改革和效率提升将成为相关工作的突破口。《意见》主要从资本工具发行审批流程和完善存架发行机制两个方面提出了进一步优化相关工作机制的要求。新的平行审批模式将明显提高监管部门之间的协调效率，缩短审批流程。货架发行机制的建立和完善将使商业银行自主安排发行计划和控制发行节奏成为可能。

这将对银行资本管理产生积极影响

资本工具创新不仅是商业银行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的客观需要，也是在强监管环境下缓解商业银行资本压力的可行途径，也将成为国内银行满足国际资本监管要求的有效手段。可以预见，在按照《意见》要求出台相关配套政策和改进相关工作方法后，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将更加活跃，并将对银行资本管理产生一系列积极影响。

资本工具的创新和发行将有助于商业银行提高资本充足率，优化资本结构。由于国内资产证券化市场仍处于起步阶段，商业银行积极收缩资产的能力有限，合理补充资本成为提高资本充足率的必然选择。资本工具的创新和发行将使商业银行为不同风险偏好的投资者提供更加多样化的产品，从而为银行拓展更多的资本补充渠道。这也将有助于改善我国商业银行核心资本比重较高的现状，通过资本结构管理优化资本构成，以更合理的成本维持和提升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水平，为满足日益严格的国内和国际监管标准提供条件，从而形成业务可持续发展的强大支撑。

资本工具的创新和发行有利于减轻银行融资对资本市场的压力，维护市场稳定。作为一个周期性行业，上市银行融资往往具有规模大、相对集中的特点。在当前的股市热潮中，银行不可避免地会通过股权融资的方式给资本市场带来压力。目前，我国商业银行常用的资本工具主要有优先股、私募和二级资本工具。与股权融资相比，债券融资面临更大的市场，投资者专业化程度更高。商业银行开发更多的创新资本工具，可以有效控制银行补充资本对资本市场带来的压力，避免集中发行导致的市场资金分流，有助于维持股票市场的合理流动性。考虑到未来两三年将是银行业资本需求集中释放的阶段，货币当局有必要将市场流动性保持在合理水平。

资本工具的创新和发行有利于商业银行融入国际市场，拓展海外资本补充的业务资源。商业银行创新资本工具符合《意见》的指导思想，在巴塞尔协议框架下被国际商业银行广泛使用。与国内市场相比，国际投资者更熟悉市场化程度更高的创新工具，接受度更高。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将使我国商业银行在产品供给方面更好地做好与国际市场接轨的准备，更好地利用广阔的国际资本市场帮助银行筹集长期资金。在国际资本市场上积极融资，有利于提高市场对中国商业银行的认识，为更好地规划海外业务发展创造条件，同时促进海外评级机构对中国商业银行进行公平评价。

债务工具的创新和发行将有助于中国具有全球系统重要性的银行适应新的国际监管要求。根据tlac的监管要求，从2019年1月1日起，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的tlac应达到至少16%的风险加权资产，高于目前巴塞尔协议对资本充足率的要求。未来，大型全球银行将不可避免地推出新一轮融资，以升级tlac债务工具。中国监管部门和商业银行将提前推出新的债务工具，这将使中国的银行系统能够更充分地为新的监管要求做好准备，并提前规划可能出现的问题，从而进一步增强银行业的系统稳定性和抗风险能力。

监管支持是金融创新的关键驱动力。随着各项操作规程的实施，我国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进程将继续加快，市场接受度也将继续提高。商业银行在提高资本实力、优化资本结构的同时，将能够为实体经济的发展提供更有效的支持，成为保持系统性风险底线的重要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