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晓：经济泡沫处理与企业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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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家精神表现为“积极提拔人才+冒险寻找机会”。经济活力的增强需要每个人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创业不仅限于企业家。每个人都可以创业。

胡月晓

企业家精神

非创业精神

当市场经济中的经济活力旺盛时，一定是所有人都积极参与经济运行的时期，所有人都根据自己的知识和条件尽力发挥自己的创造力。企业家精神一般被理解为企业家承担风险、充分发挥自身商业技能、积极寻求利润机会的行为和心理状态。众所周知的创业定义通常是“积极提升人才+冒险寻找机会”；可以看出，企业家精神是建立在人们的创造能力和主动性之上的。在市场经济中，每个人都是有创造力的，经济活力的增强要求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因此，创业不仅限于企业家，而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创业精神。

随着现代职业经理人制度的普遍发展，企业家往往不是资本的所有者，资本的雇员也不能说是管理层的代表，因为职业经理人与资本的利益也是不一致的。企业家在经济分工中的作用和体现在于他们能够根据自己对不确定事件未来发展的看法做出判断并采取行动。从这个意义上说，企业家只是一个代理人。市场经济中的每个人都是企业家，生来就具有潜在的创业才能，能够寻找利润机会并据此采取行动。企业利润不是资本承担风险的回报，而是基于企业家发挥企业家精神的能力而获得的回报。在现代经济体系中，大量科技企业从无到有的发展壮大是企业家精神不断发挥作用的过程。企业家精神是这些企业家在“车库”车间的初始阶段，他们开始发挥作用。

经济泡沫

不利于创业精神的发展

经济泡沫只能刺激市场的投机精神。每个人都去投机，“赌博”，寻找涨价的机会。在经济泡沫时期，价格上涨几乎是普遍的，就像2003年最后十年中国的房地产一样。你的创造力是获得上车的机会，最大化投机的利润，也就是尽可能地增加杠杆。中国的经济泡沫起源于房地产市场，并在相关领域引发“二次”泡沫，如信托市场和各种表外融资市场。如果在泡沫开始时，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拉动了其他行业，或者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所导致的需求扩张推动了总需求的快速扩张和经济繁荣，那么也可以说，房地产市场泡沫对经济增长的总体影响是积极的；然后，在泡沫的中后期，房地产市场泡沫对国民经济供给面的抑制作用开始盛行，如挤出资源和提高土地成本，尤其是破坏了整个社会的工业氛围。房地产业自身发展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已无法弥补其泡沫对抑制经济总供给和总需求下降的总体负面影响。这种总体负面效应在宏观领域的典型表现是近年来中国经济中消费和储蓄的持续双重下降。总的来说，消费下降，储蓄应该增加，而中国同期的投资增长也在下降。中国储蓄、消费和投资的同步下降是房地产泡沫对中国经济供给抑制作用的典型体现。2008年危机后，中国的消费增长从当年的21.6%开始，并持续下降。2013年后，中国国内储蓄增速继续低于10%。与此前约20%的长期增长相比，高储蓄已不复存在；与此同时，储蓄的下降并没有带来消费的增加。同期，国内消费增长在前期快速下降的基础上，处于持续下降通道，2018年也降至10%以下，仅为8.9%。

随着经济泡沫的持续，经济行为者对经济前景的信心也将受到严重影响。尽管在“传递包裹”游戏何时结束的问题上存在分歧，但人们一致认为泡沫经济最终将会逆转。创业能力本质上是对不确定性的处理。当泡沫经济持续很长时间时，企业家对不确定性的处理变得高度一致——回避。当回避成为经济行为者的普遍选择时，经济整体运行的表现就是停滞，主动性和创造性的企业家精神在客观上是多余的。

抑制泡沫

可以刺激经济活力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重申了房地产业的发展方向，这实际上表明了继续遏制房地产泡沫的决心。没有企业家精神的普遍复苏，就不会有经济活力的复苏，因为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新阶段是转型升级，而不是简单的周期性复苏，而宏观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的过程必然是微观经济行为者竞相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的过程。

因此，中国经济应该走出持续六年多的“底部徘徊”阶段，坚持“脱泡”是基本前提；“去泡沫化”并不等同于“去杠杆化”。“去杠杆化”的重点是风险管理，政策目标是稳定金融体系和防范宏观操作风险，对策是宏观审慎体系；“去泡沫化”的重点是刺激经济活力，消除经济泡沫对经济供求的“双重抑制”效应，重新激发经济行为者的创业精神，重新激发经济系统中人们的创造力和积极性。从创业的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到创业包括两个方面:“经济创造”和“风险承担”。在经济泡沫时代，创业仅限于“冒险”，而“创造”的功能不再重要。经济行为者在冒险的基础上追求利润，失去了经济发展的基础，即“创造”，因此企业家无法培养真正的企业家。此时，将会有大量成功的资本运营者和商人，他们正在对抗“泡沫”不断变化的节奏，但很少有企业家会在现实领域坚持这一点。只有坚持不断抑制泡沫的经济政策，正确的企业家精神才能重新获得回报，整个社会才能重新获得从事工业的氛围，中国的经济活力才能充分焕发。

(作者在华东师范大学中国金融研究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