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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8年1月和2月发布增长数据后,关于制造业复苏的实际进展和投资增长潜力的讨论仍有很大不同。作为我们的“制造业复苏报告”系列的第五份报告,本文重点关注制造业复苏的“新动能”。

作者:钟,莫尼塔研究公司首席经济学家,财新智库常务董事

主要观点 在2018年1月和2月发布增长数据后,关于制造业复苏的实际进展和投资增长潜力的讨论仍有很大不同。作为我们的“制造业复苏报告”系列的第五份报告,本文重点关注制造业复苏的“新动能”。

经过梳理,我们发现制造业复苏所依赖的“新动能”是高科技制造业的蓬勃发展,以及企业的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因此,预计2018年制造业投资的增长将是空.一方面,高科技制造业和新经济的稳步增长将显著提高制造业投资的韧性,但这不足以抵消传统制造业在产量方面的拖累。另一方面,考虑到企业技术改造是一次性的,产能扩张是持续的,在经济总需求没有强劲扩张的情况下,技术改造投资只能给制造业投资的触底趋势带来周期性的提振。

钟正生:再论制造业复苏 辞旧、迎新

2018年,“新动能”推动的制造业复苏也面临“新挑战”。以下因素可能抑制制造业的复苏:第一,与环境保护和供应方改革相关的原材料价格上涨给中下游企业带来压力;其次,恢复对私人投资的信心需要持续的政策关怀,这不可能一蹴而就;第三,中国企业的低退出率影响了新技术的传播。如果我们能够通过坚定而大胆的改革给予民营企业家更强有力的支持和保护,中国经济将在迈向高质量增长的过程中有更深的基础和根基。

钟正生:再论制造业复苏 辞旧、迎新

1.制造业复苏的“新动能”

2017年,制造业总体投资增速仅略有回升,但高技术制造业、装备制造业和制造业技术改造投资均实现了显著的增速提升(图1)。2017年,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长4.1%,仅比上年小幅增长0.5个百分点。然而,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月度固定资产投资数据:1)高技术制造业同比增长15.9%,增速为2.4%。但是,其在制造业投资中的比重仍然很低,只有13.4%;2)装备制造业同比增长8%,增速最为明显,达到5.3个百分点,装备制造业占制造业总量的比重高达41.6%,对2017年总体投资增速起到了关键支撑作用;3)制造业投资中的技术改造投资同比增长14.3%,增速提高2个百分点,占制造业投资的48.1%,对近两年制造业投资的增长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启示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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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中国的高技术制造业发展迅速,但在数量上无法与传统制造业竞争。因此,传统制造业的缓慢增长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制造业的总体增长。我们对新经济和传统经济进行了粗略的划分,将体育文化娱乐产业、生物医药产业、装备制造业、信息技术和信息服务业、金融法律服务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节能环保产业列为“新经济”,其他产业列为“传统经济”,并利用统计局的数据对两者的历史增长率进行了观察。可以看出,2012年中国经济放缓后,中国新经济与传统经济的投资增长呈现出明显的分化:新经济投资增速保持在历史波动范围内,而传统经济投资继续放缓。在这一过程中,新经济的投资比重从2012年的21.4%迅速上升到2017年的29.9%,但仍不足以成为投资的主导力量(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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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的“新经济”包括:文化、教育、工业和美学、体育和娱乐产品、文化、体育和娱乐、医药、汽车、铁路、船舶、航空空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金融、租赁和)

其次,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已成为支撑制造业投资增长的关键,而制造业产能收缩的过程可能尚未结束。2017年,制造业技术改造投资增速明显高于整体增速。另一方面,与前一年相比,非洲制造业技术改造投资的负增长进一步扩大。也就是说,对制造业的投资主要集中在设备升级上,而不是进一步扩大旧产能。自2016年以来,固定资产投资的“扩张”部分大幅下降,并于2017年6月开始进入负增长区间,这也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图3)。设备更新升级需求的扩大也是2017年设备制造业投资突然增加的一个重要原因。自2013年以来,根据国家统计局行业分类粗略计算的装备制造业投资增长率与制造业总体投资增长率基本一致,但2017年装备制造业投资增长率迅速反弹,两者差距拉大,保持在4个百分点左右(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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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设备制造业”包括:金属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业、特种设备制造业、汽车制造业、铁路、船舶、航空空航空航天等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机及设备制造业、计算机、通信等电子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制造业)

由此可见,中国制造业复苏的“新动能”是高技术制造业的蓬勃发展,以及企业的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由此,制造业投资的未来增长预计将是空.一方面,高科技制造业和新经济的稳定高速增长将显著提高制造业投资的韧性,但这不足以抵消传统制造业在产量方面的拖累。另一方面,环保政策带来的设备采购需求,以及企业推动智能化和数字化升级的需要,将对制造业投资带来“周期性”提振。这里的周期性反映在企业的技术改造往往是一次性的,而生产能力的扩大是持续的。在经济总需求没有强劲扩张的情况下,技术变革只能给制造业投资的“触底”趋势带来一些周期性的提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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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制造业复苏的“新挑战”

2018年,“新动能”推动的制造业复苏也面临“新挑战”。我们认为,以技术升级为核心的制造业复苏可能受到以下因素的抑制:

首先,与环境保护和供应方改革相关的原材料价格上涨给中下游地区的企业带来了压力。

本轮工业企业利润增长主要集中在与环保和供方改革相关的上游行业。原材料价格的急剧上涨造成了制造业不同行业利润分配不均的问题。根据海关总署的调查数据,2017年,企业综合出口成本占比从2016年10月的52.5%上升至63.1%。其中,比例增幅最大的是原材料成本,同比增长13.9个百分点,达到57%;随着人口红利的消退,反映劳动力成本上升的企业增加了4.4个百分点,达到58.8%;此外,随着2017年人民币汇率的升值,反映汇率成本上升的企业比例也上升了4.5个百分点,达到39.2%(图5)。劳动力成本上升是一个长期过程。不仅从上述数据来看,反映劳动力成本上升的出口企业比例自2012年以来一直很高,但从我们的基层调查来看,近年来人口红利的消退也是迫使制造业进行技术改造和智能升级的最重要原因之一。然而,在2017年,反映原材料成本上升的企业比例很快等于劳动力成本,两种成本的上升重叠,这显著抑制了中下游制造企业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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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材料价格上涨难以传导到成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看到上市制造企业净资产收益率的提高主要体现在上游行业。自2016年以来,上游制造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持续上升,截至2017年第三季度,已与中游行业挂钩;由于终端需求的反弹,下游制造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也有所改善;然而,中游制造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并没有显著提高(图6)。利润分配模式的这一变化有效地纠正了自2009年以来中游制造业利润最大、上游制造业利润最小的格局。然而,我们应该警惕这种利润分配模式将继续加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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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在上述上市公司样本中:第一,上游制造业占比相对较低(约20%),中游制造业占比50%。因此,中下游产业对制造业的整体繁荣至关重要;第二,上游产业以国有企业为主(约34%),而中下游以民营企业为主(约16.7%,22.8%)。私营企业在获得资金和其他资源方面处于相对劣势。如果原材料成本的压力继续增加,将明显拖累制造业复苏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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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私人投资信心的恢复需要政策的持续关照,这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实现。

除了利润分配不均带来的压力之外,私人投资信心的恢复需要更多的政策关怀。从上市公司样本来看,约78%的制造企业是非国有企业,而从固定资产投资数据来看,约87%的制造固定资产投资是民间投资,因此民间投资的信心能否得到有效修复对于中国制造业的复苏至关重要。我们认为,要看到私人投资活动的根本改善,有以下条件:第一,投资回报的不断提高;二是与国有企业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第三,财产权得到充分尊重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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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条件目前都取得了进展,但不是一蹴而就的。

首先,制造业的整体投资回报率已经回升,但有一个隐忧是,中游行业的回报率不断被挤压。此外,从投资回报率的提高到企业真正的投资扩张,企业家必须对利润增长的前景有足够的信心。这是因为在固定资产投资和释放新的生产能力之间有一个时间差。如果预期的经济前景不够稳定,也会阻碍企业扩大投资的意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里根革命期间和中国最后一轮供应方改革后看到制造业利润大幅反弹,但投资仍然低迷的原因(详见我们之前的报告《制造业复苏:既不悲伤也不快乐》)。简而言之,企业利润的提高是产能清理的结果,而不是需求的显著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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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中,有必要打破民间投资市场准入中的“玻璃门”和“旋转门”问题。事实上,一直都有鼓励市场准入自由化的政策,但我们需要看到更强的政治勇气,以便有效地改善执行情况。

最后,充分尊重和保护私有财产权需要中央政府决心拨乱反正。2017年9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为企业家创造健康成长环境、促进卓越创业、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央政府第一次以专门文件明确了创业的地位和价值,这无疑是一个较好的开端。

需要指出的是,2017年,民间投资增速从2016年的3.2%大幅回升至6%,这主要来自于民间投资对第三产业的贡献。同期,民营第三产业投资增速从3%提高到7.7%,而第二产业投资增速仅从3.2%略微提高到3.8%。子行业方面,除了以民间投资为主的制造业外,民间投资同比拉动最大的行业是2017年兴起的“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行业”下的公共设施管理行业,这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民间投资的复苏(图7)。这可能与2017年ppp项目的快速发展有关。自2017年11月以来,随着中央政府收紧对地方公私伙伴关系项目的监管,私人投资的可持续性仍存在变数。从推动私人投资的行业相对集中的分布来看,修复私人投资信心的基础可能还不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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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企业的低退出率影响新技术的传播。

事实上,有两个决定性因素决定了制造业技术改造和设备更新的“新动能”能在多大程度上发挥作用:第一,新技术对制造业投资的影响;第二,新技术能否有效传播和传播。

学术界对新技术革命对制造业投资的影响存在争议。罗伯特·戈登(Robert gordon)在2016年出版了一本颇具影响力且颇具争议的书《美国增长的兴衰》,书中他对此持谨慎态度。戈登认为,能够提高生活质量的最重要的发明(如电和内燃机等)。)已经发生且难以再现;1970年后,技术进步主要集中在娱乐和信息技术行业,以此为代表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未能扭转低产出增长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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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过去的三个投资周期中,我们可以看到固定资产投资增长中心下移的趋势(图8)。这也可能反映出技术进步的投资驱动效应正在减弱。例如,10年前更换一台机器和设备,所需投资可能比当年少得多,性能和质量甚至更好。随着技术进步越来越注重成本效率的提高,固定资本形成的相对价格下降,从而诸葛拉周期的峰值也可能下移。换句话说,新技术进步对制造业投资的影响可能会逐渐减弱,而不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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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工业去库存化放缓,国有企业去杠杆化取得成效

就中国而言,无论新技术是否会激增,它在新技术的有效传播和扩散方面都可能面临更大的挑战。根据熊彼特的“创造性破坏”理论,创新意味着不断从内部创新经济结构,不断摧毁旧的和创造新的结构。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传播新技术的过程要求一个行业的企业应该是“进与出、活与死”。在2012年经济放缓后,中国的企业进入率确实大幅上升,但企业退出率仍处于较低水平。根据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发布的数据,中国注册企业的比例从2012年的14.3%迅速上升至21.3%;破产企业的比例仍在5.5%左右(图9)。与美国相比,美国企业的进入率和退出率相对均衡,都保持在10-15%的范围内(图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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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企业的退出率过低,这与僵尸企业无法有效退出的情况是一致的,也反映出一些制造能力尚未真正退出的隐忧。我们在基层调查中发现,虽然一些制造企业已经退出了某个细分领域(如领带生产),但很多已经转向另一个相关领域(如窗帘生产),相应的生产线也没有完全退出,产能过剩的隐忧实际上并没有消退。旧产能退出落后可能导致新产能进入不畅,应在政策上予以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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