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夫:马云大手笔投资东北 背后有何经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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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毅夫，苏宁金融研究所宏观经济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

马云有了新的动作！

几天前，马云来到了哈尔滨，一个“冰城”。他先是来哈尔滨工业大学交流，然后去友谊宫参观了一个高品质的特色农产品展览(000061，参观股票)，甚至去了中央大街，在雨中吃了麦蒂冰棒。

然而，马云的旅行绝不仅仅是一次旅行。据新华社报道，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已经与阿里巴巴集团签署了几项战略合作协议。

在与黑龙江省委书记张、、省长王的会谈中，马云特别表示:“阿里巴巴集团的投资必须通过山海关，与黑龙江签署的项目将在近期生效。”

它背后的含义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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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东北地区经济一直低迷，特别是自2014年以来，东北三省的gdp增长率一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有些年份甚至出现负增长(见图1)。

众多专家学者分析了东北地区的经济困难，其中讨论最多的是东北地区日益恶化的商业环境。

根据世界银行的定义，商业环境是指企业在启动、运营、贸易活动、纳税、破产和合同执行等方面遵守政策和法规所需的时间和成本。其中，包括微观商业环境和宏观商业环境。前者是指与企业自身密切相关并直接影响企业正常运行的各种参与者，具体涉及企业自身、客户、竞争对手和公众；至于后者，则是外部环境，包括人口、政治、法律、科技、自然资源、社会文化等层面。

虽然商业环境是无形的，无形的，但它与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密切相关。一个城市或地区的商业环境往往关系到当地能否成功吸引投资项目，企业家是否愿意全心全意在当地发展，市场活力能否得到充分释放。民营企业作为市场经济最重要的主体，更容易受到经营环境的影响。因此，学术界往往把商业环境作为衡量一个地区经济活力、核心竞争力和潜在发展能力的重要标志。

中国东北的商业环境如何？数据可能会说明问题。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从2015年到2017年，东北地区的私人投资累计增长率一直是中国四大区域中最差的。2015年和2016年，这是中国私人投资唯一的负增长领域，增长率分别为-9.5%和-24.4%(见图2)。

深圳与东北形成鲜明对比。普华永道等机构发布的《2018年中国城市商业环境质量报告》显示，深圳在城市对企业的吸引力和企业在城市的发展力方面均位居全国第一，展示了良好的商业环境。正因为如此，深圳不仅可以吸引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优质企业落户，还可以自主培育本地优秀企业，具有持续发展的活力。

在这方面，我相信企业家最有感情，最有发言权。人们应该还记得，2018年初，著名经济学家、中国程心集团创始人毛振华在东北雪原上哭过一次。在一段视频中，他指责当地政府严重侵犯民营企业的权益，甚至声称“亚布力滑雪场管委会的到来是亚布力最黑暗的一天”。

“投资山海关还不够”似乎是个笑话，但它实际上揭示了东北经济的最大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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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东北地区恶劣的商业环境源于其固有的经济发展惯性。

在没落的俄罗斯贵族、战败的哥萨克骑兵和流离失所的犹太人眼中，中国东北曾是一个“天堂”。国土辽阔，矿产资源丰富，重工业基础雄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为了振兴萎靡不振的国民经济，国家在第一个五年计划中明确提出要“集中力量搞工业化”，其主要建设阵地是东北三省。因此，作为“共和国长子”的东北，带着国家无与伦比的期望，从战后的废墟中率先进入苏醒，成为数十年来的国家经济增长极。

在计划经济体制红利的赋权下，东北经济可以称得上是“尖上的猪”，它的快速发展吸引了大量的人涌入。石油加工、煤炭、钢铁、农产品和木材等资源型产业在国民经济增长中发挥了绝对的主导作用。与此同时，鞍钢、哈尔滨电力、一汽、钟毅、沈飞、董重等一批重工业龙头企业也纷纷涌现，“铁人精神”和“大庆精神”更是层出不穷

另一方面，计划经济的发展思想根深蒂固，渗透到政府、企业和人民的方方面面，固化了东北的发展观，使其成为不可逆转的制度惯性；随着资源价格的下跌和产能过剩的加剧，资源优势已成为“资源诅咒”。另外，长期以来，法治化和市场化程度滞后于建设创新型国家和服务型政府的要求，使得东北经济转型困难重重。

值得一提的是，在振兴东北的长期规划中，国家的政策、资金和项目支持主要集中在以国有企业改制重组为重点的制度创新上，力求通过国有企业扭亏为盈、脱困。这一系列措施无形中巩固和加强了东北国有企业的绝对优势地位，强化了行政色彩，同时也减缓了市场化进程。这样，尽管民营经济是市场经济中最活跃的主体，但在东北环境中却处于弱势地位，难以健康成长。

近年来，毛振华的叫骂事件并不是一个个案，各种关于东北商业环境恶化的报道也屡见不鲜，这也导致了东北各国首都和企业家的“敬而远之”。如果不加快建设一个适合民营经济发展的商业环境，就很难实现东北转型，解决其发展困境。

总之:振兴东北，首先要改善商业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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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在毛振华大叫之后的几天里，一些变化悄悄地发生了。

2018年11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城镇改革与发展中心编制的《2018年东北主要城市商业环境评估报告》正式发布。报告显示，东北各大城市的经营环境持续改善，获得投资的能力提高，对北上归线的投资吸引力不断增强，企业总投资持续增长，目前正进入新一轮投资吸收高峰；从各大城市的投资能力来看，沈大企业的投资水平仅次于广州，甚至超过了Xi和郑州。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知名企业家开始了掘金在中国东北的旅程。例如，马去年访问吉林，与吉林省政府和中国一汽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后，最近出席了辽宁省政府与腾讯战略合作的签约仪式；今年5月，王健林在沈阳投资800亿元，计划投资建设世界级大型文化旅游项目、国际医院、国际学校和五大万达广场；徐家印最近宣布，将在沈阳投资1200亿元建设新能源汽车、健康养生、文化旅游等项目...

“投资山海关”的趋势已经改变。

原因在于国家对民营经济的支持和肯定。例如，2017年9月，发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为企业家创造健康成长环境、促进卓越创业、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这是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中央政府第一次用专门文件明确界定创业。地位和价值；随后，2017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强调要“促进有效投资特别是民间投资的合理增长”，充分表明决策层已经开始高度重视相关问题，将民间投资作为促进有效投资增长的主要方向。

至于如何消除民营企业和民间投资的后顾之忧，会议进一步指出:“要支持民营企业发展，落实产权保护政策，依法认定和纠正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全面实施和不断完善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打破歧视性限制和各种隐性障碍，加快推进亲新政商关系建设。”

在这种基调下，针对东北地区顽固的经营环境，国家多次提出切实可行的措施——明确辽宁省与江苏省、吉林省与浙江省、黑龙江省与广东省、沈阳市与北京市、大连市与上海市、长春市与天津市、哈尔滨市与深圳市建立对口合作关系等措施，对标先进经验和做法，推进制度创新；开展产业务实合作，加快结构调整步伐；推进科技成果转化，提升创业创新水平；搭建合作平台载体，探索双赢发展新途径等。

此外，自去年以来，东北三省也在优化商业环境方面做出了许多努力。一个直接的例子是，辽宁省颁布了中国第一部优化商业环境的地方性法规《辽宁省优化商业环境条例》，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相继制定了优化商业环境的条例，从而表明了发展民营经济的意愿和决心。与此同时，东北三省出台了更为详细的措施，以改善商业环境，激发市场活力。

各种努力的结果，反映在经济数据中，就是中国东北的经济复苏。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9年第一季度，黑龙江省和辽宁省的经济增长势头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强，辽宁省gdp增速自2014年第四季度以来首次回升至6%。

东北经济的衰退正在成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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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说，虽然东北地区的经济发展呈现出好转的迹象，对大型企业和项目的投资不断增加，但仍不足以表明东北地区的商业环境已经得到根本解决。特别是面对国有企业改革压力大、中小企业投资意愿弱等一系列现实问题，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优化东北商业环境建设任重道远。

然而，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信心比黄金更重要。

另一方面，这一次马云在哈尔滨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并叠加了之前的东北掘金，这等于给了所有民营企业家们一记耳光。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民营经济在中国东北的广阔天地里翩翩起舞，随着“入关投资”逐渐成为历史，振兴东北的日子也不会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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